1967年生于贵州凯里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油画家学会理事、南方油画院院长、南风画院顾问。个展情况: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上海刘海粟美术馆、武汉美术馆、古元美术馆、德胜美术馆、日本东京太明美术馆。全国第十一届、十二届、十三届美术作品展油画作品并获优秀奖。
油画输入中国,几乎和写实主义划等号;描绘眼见形象的真实,也几乎成为我们对于油画艺术特征的唯一理解。在中国自觉引进欧洲油画百余年的历史里,中国油画家大多遵循条件光色的色彩造型原则来再现人们的日常视觉经验。在色彩语言上,追求印象派光色与素描造型的高度结合,并以冷暖色的对比、色相差异的丰富作为色彩表达的基本价值;在审美品格上,追求日常生活形象的再现性,以缩小和生活原型的差距来获得视觉形象的真切感。这种对于欧洲油画艺术的理解,虽符合欧洲直接画法形成后油画发展的一般准则,但显然也在油画实践上遮蔽了中国油画家对于欧洲古典写实油画审美内涵的认知,因而带有极大的片面性。譬如,间接画法使用的油彩远没有欧洲工业革命后发明的管装化工颜料丰富,画家是在有限的数种颜料之内呈现客观对象。这种在限制中的再现,必然造成与真实世界的较大审美距离。也即,相对于直接画法色彩变化的丰富性和与客体形色的相似度,古典画法因用色的非真实性而显得古朴和单纯。这种在减省的色彩中创造出的非真实形象,恰恰是在油画进入直接画法之后而被消解掉的一种高贵的审美品质。但我们常常用进化论思维来看待艺术史,以为直接画法的发明就可以替代古典画法造就的所有审美品格。再譬如,欧洲油画的成熟与兴盛是和描绘宗教故事与宫廷贵族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由库尔贝提出的写实主义只是19世纪中期才出现的一种美学概念,他强调的描绘他所看到的真实主要指那些底层社会的平民形象。他的这种审美转向,也在很大程度上是“去”古典主义高贵感的过程。显然,古典油画的高贵感,是和其表现对象联系在一起的。注重对于现实形象塑造的中国油画,自引进之初就缺乏宗教情怀,因而对于古典油画弥散的高贵的神性精神也缺失体味,这无疑也限制了中国油画对于欧洲油画传统的深入研习。
徐明的油画显然跳开了我们一般描绘所见形象的写实主义油画和光色灿烂的印象主义油画对于他的影响。在当代艺术竭尽所能融汇所有现代图像的当下,他却上溯欧洲古典油画传统,以他塑造的女性形象为中国油画增添静谧和高贵的审美品质,展现古典油画在单纯的色彩里形成的隽永而神秘的艺术魅力。
相对于那些注重画面叙事性的画家,徐明更侧重于形象本身传递的意蕴。因而,他摈弃了画面情节性或主题寓意的表达,而专注于造型与光影形成的审美境界。所画对象大多是女性的全身或半身像,背景只是作为一种画面的需要而被装入画面空间,并不和人物形象构成某种特定环境或某种意义的连接。作为一位出生于贵州的画家,他的笔下自然少不了对边地少数民族少女形象的塑造,但即使这样题材的画作,仍不以展现少数民族风情来显现他对于内容表达的关注,而是在那些有限的女性形象上铺展画家对于空间中造型意蕴的玩味。当然,少女青涩的神情、温婉的体态和光洁的肌肤,都成为画家表达高贵品质的审美载体;尤其是画家对于画面上那些女性闲雅姿态的设计,都试图通过某种默念、祈祷的动作来揭示她们含蓄丰富的内在精神与情感,从而使整个画面散逸出一种浓郁的神圣而纯洁的宗教意味。在这些画面里,画家显然以远离日常生活形象的描述来吸引人们对于某种宗教情怀的神往,进而净化与升华人们的精神情操。
徐明对于欧洲古典主义油画的回溯,是中国油画向欧洲油画传统伸展的一种文化跨越。一方面,在当下广东,研习欧洲古典主义油画传统的画家不在少数,他们形成了一个阵容庞大的群体,促进了中国油画向造型的本体审美特征挖掘的转向;另一方面,他们试图在弥补中国油画单纯与高贵审美品格的同时,也因描绘的是当下中国的人文形象而获得了文化与审美的再度创造。而徐明作为这样的个案,已通过自己的艺术创作体现了他对于这种回溯中的创造经验,他对于造型与光影的单纯性追求,也使他画面上那些远望凝神或低首沉思的女性形象获得了隽永而高贵的升华。